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涿州文博故事会(第十一期)——长篇小说《永定河畔金门闸》连载

接上期

众乡亲激愤堵闸口 吕佩芬巡河化危机1

吕佩芬打算三天后赴任。这两天,他交割完文渊阁的事务,又拜访了吏部、度支部、农工商部,与这些管人、管钱、管事的要害部门求教了一番,旧属同僚见了纷纷改称为“吕河台”。两天下来,吕佩芬对永定河知晓了许多。永定河,旧名浑河,又叫无定河。上游桑干河源于山西宁武县,洋河源于内蒙古兴和县,二河汇于河北怀来县夹河村。流经山西、内蒙、河北和北京,在天津汇于海河,至塘沽注入渤海,全河长约1500多里。永定河水流湍急京西三家店出山于京南平衍之区滞流,每遇暴雨,积潦盛涨,横冲四溢。从元代起,各朝大力治水,修筑堤坝。清朝康熙三十七年(1698),直隶巡抚于成龙疏筑兼施,又挑新河,自良乡老君堂旧河口起,迳固安北十里铺、永清之朱家庄,汇东安狼城河,出霸州柳岔口三角淀,达西沽入海,浚河百余里,沿河南北筑堤,康熙皇帝赐名“永定”。但乾隆以后,因军需繁巨,未兴大役,致河务荒废,闸坝堤埝,无一不坏;减河引河,无一不塞。乾隆皇帝曾在《过卢沟桥》诗中写道:“卢沟桥北无河患,卢沟桥南河患频。”其中金门闸以南至长安城的涿州二十里堤防,屡年溃堤;下游入霸州三角淀的尾闾段,淤积成陆,隔数年即冲决改道一次……吕佩芬还知道了一件事:每年秋汛之后水落,永定河道下属各厅要修补河堤闸坝、清理河道。视工程所需,凡动用款项之工,一律勘察估算,上报道台署衙呈请拨银,并于次年麦汛之前完工。吕佩芬想:眼下正值国丧期间,永定河道每年勘估工费、报请河银之事已经延误,应早日赴任,尽快熟悉河务并抓紧办理河工事项。吕佩芬动身往固安县永定河道署衙赴任去了。陪送吕佩芬去固安的还有四人:一个是随任的侄子吕青山。他刚进三十岁,当初筹划皖赣铁路时就跟着吕佩芬东奔西走,这小子口舌伶俐,办事机敏。吕佩芬年逾五旬,带上侄子也便于照顾;另一位是吏部郎中张百熙,三品之官,但是个闲职,此人年少于吕佩芬,二人为同朝好友,且吕佩芬、张百熙与王仁堪、蒋艮、洪思亮、周克宽、曹鸿勋七人都写有一笔好字,书法俊秀飘逸,被人称为“翰林七贤”。张百熙受吏部委派送吕佩芬赴任;度支部派了一名从三品的京官相送,文渊阁一名书办也跟着送行。固安县位于北京正南百余里,五人骑马一大早就出了京城。按吕佩芬之意,要边赴任边视察永定河。于是五人出京城奔向了卢沟桥,从卢沟桥沿永定河南下走右堤,即在南岸顺堤而行。用郎中张百熙的话说:“吕河台微服赴任兼查堤防。”从卢沟桥顺堤南行后,吕佩芬开始细心查看永定河的水流,虽然秋汛已过,河水依旧滔滔地向南奔流。他边走边看,将河道、河堤、险工、堤柳、汛房等情形一一牢记在心。总的来说,卢沟桥以南至良乡的河段,虽河堤有所塌陷或修补,但无大碍。正午过后,一行人到了良乡县堤段,此前侄子吕青山和书办先行一步,已领了良乡饭庄的伙计担着食盒在河堤上等候。五人用饭后稍息,待马匹吃完草料,到河边饮水后,又继续南行。但堤下情景渐变。河道渐渐高于地面,成为了地上河。河堤之下的田地低洼,有的地方还有积水。再往南行,堤下坑塘连片,堤旁农舍倒塌。河堤斜坡上有灾民搭的栖身窝棚,这些窝棚就着河堤斜坡下挖,半穴式的窝坑上面盖着茅草。灾民们有的在捡树枝,有的用几块石头架着铁锅在熬着什么。看得出不久前经历了伏秋大汛。吕佩芬等人看到此景,心情沉重起来。吏部郎中张百熙对吕佩芬说:“吕大人请看,秋水未退,灾民饥寒,不知朝廷还能管得过来?”吕佩芬面色严峻,没有答话。前面有一界碑,上写“南二工九号段 ”。


永定河道北京与河北的界碑

往南走了不远,就见堤下有一处小院,原来是金门闸的防汛工所,小院百步之南就是金门闸即减水石坝,但石坝上有百十来人正在与河兵们争吵着。众人停在一旁。吕青山靠近听了一会儿,知道了原委:年年汛期金门闸泄水,闸下及涿州以南村庄屡屡被淹,庄稼绝收,房屋倒塌。现在趁着石坝没水,附近几个村的人们要把减水石坝堵上。金门闸守卫的河兵们阻拦,双方为此吵了起来。这几个村的领头人正是柳涛,柳涛嫂和柳枝也在人群中。柳涛大声嚷着:“今天是非堵不可,看谁敢拦?”王雄也不示弱:“有我在你堵不成!”“你要敢拦我,我就敢打你!”柳枝碰了柳涛嫂一下,柳涛嫂立即对柳涛说:“有事说事,犯不上打人。”又对王雄说,“大兄弟,论私咱们无冤无仇,论公你比我们更明白。金门闸一泄水,涿州就挨淹,凭什么总是我们几个村倒霉?放在你身上,你也要把它堵上。大兄弟,你靠边,省的碰着你,耽误咱们的交情。”王雄说:“我也知道乡亲们的苦楚,但金门闸是永定河道的,我已经禀报涿州河务州判署李大人,没有上头的命令,谁也不能动一块石头。众位乡亲,求求你们啦!”人群中有人喊:“少拿当官的吓唬我们,堵!”双方互不相让,推搡起来。吕佩芬等人正要上前干预,忽听传来“住手”的喊声,只见四五个河兵骑马从南边河堤跑来,为首的是一位官员,他连喊:“住手!”翻身下马后,挡在王雄前面,此人正是涿州河务州判署的李春来。李春来向众人深深一揖,说道:“众位乡亲,在下是涿州河务州判李春来,有什么委屈请向我诉来。”柳涛给李春来作了一揖,说道:“李大人,我们是大清的顺民,不是刁民,今天要堵金门闸实属无奈。”


金门闸汛房

“有话请讲。”“李大人管着涿州的河务,更知道我们这些村的苦楚。我们东面挨着永定河,西边靠着小清河,哪条河发水我们都要受淹。您再看金门闸减水石坝,建在这里就是为了向涿州一带泄水,可小清河又容纳不开,这些年金门闸泄水,我们年年房倒屋塌,颗粒无收。我们已经没有了生路,只有把闸堵上,才免得来年再次受淹。”李春来答复道:“金门闸分泄永定河水,为的是保住京师之地免遭水患,此乃国之要务,难道要让北京也水漫全城吗?”“李大人,小民也知道要保北京,金门闸泄水我们从来没说过二话。远的不说,打光绪十六年水灾至今快二十年了,当中的光绪十八年、十九年、二十年……至今共闹了十回水灾,平均两年淹一回。咱们涿州的百姓也是人,总不能拿我们的身家性命去换永定河的平安吧?”李春来稍微一怔,立即言道:“不是已经免去你们的地租赋税了吗?”“对我们来说管不了多大用!庄稼淹了,一年的口粮没了,我们饿死谁管?”不待李春来说话,柳涛又说,“请李大人看看,这几个村子房倒屋塌,家无隔夜粮,身无御寒衣。马上入冬了,您看看河堤上的窝棚,我们不是饿死就是冻死。”李春来躬身作揖,连道:“惭愧!惭愧!地方财力有限,实实难以顾全。”“这个我们忍了。但是请问李大人,水灾过后,你们修了金门闸了吗?”“没有。”“那不是明年还要淹我们吗?”“南岸厅已经勘查过金门闸,打算修复。”“什么时候修?”“这……南岸厅自有安排。”李春来勉强答道。“打算怎么修?”“此事由南岸厅统管,在下不知详情,待……”李春来没答上来。村民们不耐烦了,纷纷哄道:“他什么都不知道,又作不了主。”“当着涿州的官,管不了涿州的事,跟他费什么话,堵!”村民们涌上前去,河兵们也毫不相让,双方推搡起来。看到吕佩芬示意,吕青山大喊一声:“住手!”跳入人群中,继而喝道,“堵与不堵,应由朝廷公断。王法所在,谁也不许乱来!”“你是干什么的?”“在下是新任总理直隶永定河道吕大人的随员。”在众人惊呆之际,吕佩芬等人走进了人群之中。
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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